【越下席楼】不能说的秘密（1）
圈地自萌，不要上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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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所有人都说赵越喜欢张英席。
第一个说的人是赵越自己。
他站在三位出品人面前，笑着说：“我特别喜欢张英席老师。”
那是一种礼貌客气的笑，带着镜头前略有些夸大的表演成分，张英席见过很多，并没有当真。
彼时张英席请教赵越，站在大屏幕前等赵越唱。
剧本当然是有的。
导演组沟通的时候说，张老师那请您请教赵越老师。
煤矿文工团独唱演员，三十二岁，男高音。
这确实是一个比较合理的安排了，不算欺负小孩子。
工作人员又问：“张老师和赵越老师以前认识吧？赵老师也是国音毕业的。”
张英席有些诧异地道：“是吗？”
美声圈子并不大，他俩年龄相差也不算多，然而张英席在记忆里搜刮了一圈，并没有“赵越”这个名字，只好摇了摇头，又出于礼貌地补了一句：“很遗憾没有合作过。”
他没有听过赵越唱。
这其实是有一定风险的。
他来参加这个节目，一方面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自信，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不容有失。虽然来之前也做了心理准备，但这么多年的成绩荣誉加身，真要放下哪那么容易。
大屏幕里的赵越已经做好热身。灯光暗下去，他站在阴影里，周身肃穆，仿佛一柄将要出鞘的宝剑。
张英席不由自主地歪了一下头，轻吐出一口气。
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这种备战的姿态了。
一期录制结束，张英席拆下身上的麦包交给工作人员。
导演站在一边跟他解释后面的赛程。
张英席听了一会，问：“替补就不能唱了是吗？”
导演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只有首席选择的替补才能唱。”
张英席回头看了一眼赵越。
赵越正坐着和几个小孩子说话。
他长得周正，娃娃脸，看起来很小，完全不像三十二岁。这一点倒是很令人羡慕。让人羡慕地还有他的声音、他的技巧，确实是一个非常理想而优秀的青年歌唱演员。
他不能唱的话，未免太可惜了。
张英席收回目光，对导演道：“那我选赵越吧。”
导演一愣，笑道：“不是这么选的，老师。”
当徐均朔说“我要谈判”的时候，张英席才意识到自己的“那我选赵越吧”未免有点一厢情愿。
赵越是有可能先被选走的。毕竟他会是一位实力很强的搭档。
如果真的有人先选了赵越，那意味着赵越可以上台唱歌，和自己的初衷其实是一致的。这样他还要选择谈判吗？
张英席有些踌躇。
他不至于去做这样一个争取。
但是，如果赵越被选走了，他要选谁呢？
节目组给他推荐过几个名单，年轻人也都纷纷向他自我推荐过，然而他在对将赵越拉下首席的歉意中，几乎没有很认真地去考虑其他人。
如果赵越被选走，对他来说确实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。
他看向坐在替补席上的赵越。
赵越正在和身边的小孩讨论郑棋元应该选择谁。显然他更看好音乐剧的郑棋元与歌剧男中音何亮辰的合作。
这想法倒是与张英席自己的不谋而合。
在这个舞台上，不同的尝试和碰撞显然会更加有意思，也更具挑战。
那么，赵越自己的选择呢？
张英席忽然意识到，赵越并没有找过他。
虽然他嘴上说着“我特别喜欢张英席老师”，但显然这不是事实。他三十二岁了，是个成熟的歌唱演员，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，不是热情澎湃的毛头小子。
他是有和别人达成合作的承诺了吗？
如果他选到了赵越，有人要谈判怎么办？他又该说些什么？他是肯定得说些什么的。
然而他对赵越近乎一无所知，他没有任何可用于“谈判”的筹码。他只知道赵越拥有出色的声音和优秀的技巧。
我们俩可以完成一些难度很高的作品。
这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出来的话。
然而他不确定这个是否具有吸引力——他不知道赵越是怎么想的，这让他不由感到焦虑。
张英席第一次意识到拥有选择权也不是一件全然安心的事。比起被选择的不安，不知道自己选择对象的想法，也同样令人心虚。
如果早点认识赵越就好了，他想。
又或者，赵越是真的喜欢他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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